有一天,她在学校的桌子上带着全班跳操,被去学校视察的歌舞团领导看中,从此改变了命运。
杨丽萍出生于1958年,父母都是白族人,年轻时曾搞过革命。父亲调到农场工作后,一家人便搬到了西双版纳。
多年后,运动爆发,她的父亲被揭发,生命一度受到威胁。为了活下去,父亲在一个漆黑的夜里离开家,再也没有回去过。
母亲带着家里的4个孩子过活,生活十分艰难。杨丽萍是老大,自然成了看孩子的最佳帮手。
而杨丽萍的母亲,也曾动过卖掉大女儿的想法,也是在那段时间,她被歌舞团领导发掘,从此改变了命运。
母亲不同意她去歌舞团,说,你走了,家里的弟妹谁来带?你不带,我就不能出去做工,你要眼睁睁看着一家人饿死吗?
杨丽萍虽然身材瘦小,但爆发力好,动作特别有力,还会把握节奏,不管站在哪里都是“异类”。
刚到舞蹈团时,别人都在练整齐划一的动作,但她却偏偏喜欢自创,一跳起来就忘乎所以,经常会成为一群人中最突出的一个。
团里为了争抢上台的名额,都暗暗较劲,没人愿意搭理杨丽萍,她只好自己一个人排练。
后来,她发现这里可以种菜种花,竟然自己开发了一块菜地,每当丰收的时候,她便把菜拿回家给母亲和弟妹改善生活,花则留下自己欣赏,成了歌舞团的一景儿。
其他女孩喜欢凑一起叽叽喳喳,她永远是独来独往。其他女孩喜欢讨论衣服和化妆,她却偏偏爱写诗,爱伤春悲秋,显得“很矫情”。
1979年,杨丽萍到达歌舞团的第10年,团里排练新编的舞剧《召树屯与喃木诺拉》,讲的是孔雀公主的故事。
在这场剧目中,杨丽萍被选中做七公主的B角,跟着团里去巡回演出。B角就是替补,以防万一用的。
结果,那次巡演果真出了意外,A角突然发高烧,上吐下泻,根本无法上台,作为B角的杨丽萍便被推上了台。
那场演出是在国外,来的观众多数都是行家,团里领导们都吊着一颗心,生怕杨丽萍跳砸了。
结果,杨丽萍一跳,所有人都震惊了,特别是公主被迫离开皇宫那一段,杨丽萍灵动的双手和大眼一配合,直接把观众看哭了。
杨丽萍跳完后,全场起立鼓掌,还有媒体用“一个用心跳舞的舞蹈演员”来形容她。
回到西双版纳之后,她频繁跟着团里去演出,成了当地的名人,各种挂历和厂商都找她拍宣传照。
那时候,大家才发现,杨丽萍太美了,永远是黑长直的头发,空灵的眼神和身姿,一双纤细的双腿在裙子下若隐若现,勾走了无数少男的心。
大家不再计较她的家庭成分,追求她的人数都数不清,甚至还有好几个干部子弟对她穷追不舍。
每到晚上,追求者们便跑到歌舞团的篱笆墙外唱情歌,以表达自己对杨丽萍的爱意。
最狠的一个干部子弟,直接拿着一把刀跑到杨丽萍的宿舍,表示:谁要是敢来追你,我就和谁玩命!
因为这些人,杨丽萍非常烦恼,多次和领导反映,要求更换住处,但因为条件有限,始终未能实现。
其实,此时的杨丽萍正在和一个北京的知青偷偷交往,对方是个大学生,文艺又有才,虏获了杨丽萍的心。
谁也没想到,她一腔热情的投入,对方却背着她偷偷办了回城手续,连个招呼没打就走了。
也有一种说法是,有些青年子弟听说杨丽萍要走,就威胁歌舞团的团长:如果放人的话,我们就要生事!
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杨丽萍当然希望去北京,便软磨硬泡的要回了档案,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。
杨丽萍第一次去训练,基本功很差,甚至连劈叉都劈不好,引来了同事的嗤笑,大家私下喊她“野妞”。
白天,她和大家一起练;晚上,她自己再偷偷加练;管理员不让开灯,她便摸黑练功,锲而不舍,持之以恒,最后都打动了舞蹈室的管理员。
因为受到大家的排挤,人人都不愿和她住在一起,她便被安排进了团里的仓库。仓库年久失修,一到下雨便漏水,她却一点都不在乎,每天沉浸在练功中。
更过分的是,因为她跟不上团里的训练节奏,也无法上台演出,团里甚至把练功服和每月7块五的补贴都给她停发了。
那些年,杨二车娜姆和她是同事,曾劝她:“你住的这地方不行,太潮,以后该把身体搞坏了,你赶紧去找领导反映反映,换个地方住。”
但杨丽萍却如听不见一般,杨二形容“她只坐在凳子上欣赏自己的指甲,压根不在乎我说什么,也不在意天花板在漏水”。
如果让她模仿一段舞蹈,她很难做到,但若告诉她,这段舞蹈需要表达什么,没有任何限制的话,她却能表现的非常惊艳。
在歌舞团,大家都按照标准的动作来练习,人人都有一套公式,只要套进去,就能上台表演。
为了能参赛,杨丽萍当掉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,自己做衣服,自己花钱找人录了一卷录像带,骑着自行车送到了大赛组委会。
负责收带子的干事说,已经过了收带子的截止日期了,而且你不是单位选送的,也没法参赛。
杨丽萍一听就蹲在地上哭起来,幸好那位干事同情她,答应她会在评委们休息的时候放给他们看。
歌舞团都是学院派出身,都自视甚高,竟然败给了一个“野路子出身的野丫头”,谁的心里能服气?
嫉妒、不甘、愤恨,充斥在某些人的心里,无处发泄,自然就发到了杨丽萍的身上。
团里没人跟她说话,她永远都是独来独往;团里依旧让她住漏水的仓库,她也不在乎,反而乐得清静。
也有人提出“杨丽萍不专业”的疑问,却被她回怼:“不会劈叉就是不专业吗?你们练功都伤筋动骨,吃青春饭,我的练功方法不伤身体,到60岁还能跳!”
她认为,跳舞是快乐的事,是人与神,人与自然的交流,而不是用公式套入,失去了舞蹈的灵魂。
相比那些“为了跳舞而跳舞的人”,杨丽萍的舞蹈充满了生命力,可以感受到乡野的乐趣,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。
虽然这种说法的热度很高,但却没人能否认,杨丽萍舞蹈中的灵性和自由,是任何舞者都无法模仿的。
2000年,一位叫田丰的云南音乐家搞了一个“民间传习所”,搜罗了很多民间艺人,大家一起研究舞蹈。
云南旅游歌舞团看着解散的舞蹈演员们,觉得很可惜,就接手了这里,希望将民间艺术和旅游结合起来,打造不一样的旅游项目。
为了搞好这个项目,他们便请来了杨丽萍做艺术总监,也让杨丽萍有了回家乡的最初想法。
云南的田间地头,有太多舞蹈天才,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却被埋没,让杨丽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刚回到云南时,杨丽萍去各寨子乱跑,看人家跳舞,挑舞蹈演员,当地人根本就不相信,整个寨子都围着杨丽萍看,表达着自己的热情。
最初,有投资人给了杨丽萍一些钱,但60个人的吃喝拉撒实在是笔庞大的费用,没多久,钱就花光了。
为了养活团队,她一边拉赞助商,一边演出,还接了很多杂七杂八的广告,好歹维持了歌舞团的正常运行。
2003年,大型原生态歌舞剧《云南映象》终于排练好了。然而正赶上了非典,首演的时候台下只有一个观众和三台摄像机。
演出完,有关部门给她传话,非典时期,各种演出全部停止,而且是无限期停止,所有演员全部放假。
她不知道大家回去后,还愿不愿意回来,也不知道自己辛苦几年的东西,能不能展现给大众,那种疲惫感一下就打垮了她。
从此之后,杨丽萍和她的团队,拿到了数不清的奖项,也成了顶尖舞蹈的代言人。
随后几年,她又连续推出了《藏谜》《十面埋伏》《平潭映象》《孔雀之冬》等大型舞剧,得到了国内外文化界的一致好评。
60岁的她,身姿优美,肌肉紧实,线条优雅,那种带有灵性的美,无法用语言表述。
几十年过去,多数女人都成了芸芸众生,但杨丽萍依旧在用自己的肢体说话,向我们表达着,什么是纯净、美好和至情至性。
女人,结不结婚,生不生子,都无所谓,只要徜徉在最愉悦的状态中,就是最美好的一生。
每个人的人生观不同,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事物也不同,世俗的标尺未必是衡量幸福的标准,只要自己开心,不妨碍他人,就是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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