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寅恪挽王国维联:十七年家国久魂消,犹余剩水残山,留于累臣供一死;五千卷牙笺新手触,待检玄文奇字,谬承遗命倍伤神。此联一出,时人纷纷赞之,被誉为挽联之佳作。王国维的自尽,引起了陈寅恪的无尽悲伤。陈坚持认为,王的自杀绝非人们所认为的,是因为什么个人恩怨或经济原因,而是殉文化而死,也是对当时那混乱的时局和世风日下的抗议。
赵元任挽刘半农联:十载奏双簧,无词今后难成曲;数人弱一个,教我如何不想他。亦庄亦谐,令人称绝。刘半农带领学生到内蒙古考察民俗,回来路上染上回归热,不幸去世。像这样因公职去世的名教授,在北大历史上要算第一人,因此学校在其遗体上覆盖了北大校旗,以示哀荣。全校教职员工都参加了葬礼,据说规格之高,在北大历史上绝无二人。
郭沫若挽鲁迅联:方悬四月,叠坠双星,东亚西欧同殒泪;钦诵二心,憾无一面,南天北地遍招魂。1936年10月19日,鲁迅先生去世。高尔基比鲁迅早去世四个月,故郭沫若充满悲情地写下方悬四月,叠坠双星,东亚西欧同殒泪。短短100多天,世界文坛叠坠双星,委实是人类文化史上的重大损失。郭沫若由此流露出痛心疾首的情感,自是情理之中的事。
冯友兰挽梁漱溟联:钩玄决疑,百年尽瘁,以发扬儒学为己任;廷争面折,一代直声,为同情农夫而执言。梁漱溟一生关注民生,关注中国的农村和农民,敢于为同情农夫而执言,堪称中国的脊梁。冯友兰和梁漱溟都是北大的耆宿,在文学界、史学界各有千秋。两人长寿,著作等身。冯友兰以钦佩之情撰写了挽联,对这位当代的儒学大师盖棺论定。
钱伟长挽钱穆联:生我者父母,幼吾者贤叔,旧事数从头,感念深恩宁有尽;于公为老师,在家为尊长,今朝俱往矣,缅怀遗范不胜悲。钱穆的长兄钱挚一生在家乡从教,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儿子,即著名科学家钱伟长。钱挚英年早逝,儿子钱伟长由叔父教养成人。钱穆在台北去世后,台湾当局禁止钱伟长入境,钱伟长送了一副长长的挽联,表达对叔父的怀念和感恩之情。
金庸挽梁羽生联:同行同事同年大先辈;亦狂亦侠亦文好朋友。自愧不如者、同年弟金庸敬挽。金梁如瑜亮,梁羽生和金庸引新派武侠小说风气之先,虽然梁羽生去世,但对他的报道总是离不开金庸的名字。二人的成就、影响,世有公论。金庸称梁羽生为大先辈,称自愧不如,谦抑的境界令人景仰。
这些大师的挽联,或寄托哀思,或激励生者,更多的是一种真情,激发着后人无限的哀思。